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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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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節

聽著府裏底下人口中傳的話,忍不住暗自腹誹。

皇後多病,不常露於人前;太子雖立,年齡尚幼,未有賢名。

自家姑娘腹中有了子嗣,方家難免想得更多。可惜,想得再多,架不住這一脈子息並不是當今聖上的。

這可真是要了九族老命的。

上輩子他們能瞞天過海,可這輩子,怕是沒有那個好命了。

屆時,江南官場還不定要怎麽洗牌呢,巡鹽禦史尚且能明哲保身,江南總督怕是免不了要受斥責了。

何況……除了方家這個明炮,這偌大江南地下,可還深埋著一顆暗雷呢。

一顆既關系到她家主子,又會牽連至京中九五之尊的暗雷。

方家的下場如何,如今整個江南也只有婄雲一人知道並記得,至少如今,京中傳旨抄家的大部隊沒到,方家就還是如日中天。

只說文老爺與文夫人那日登門造訪王府,長談半日,歸來時天色已晚,文老爺將蕙心叫了去。

看著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溫嫻雅致的女兒,文老爺長嘆一聲,目露覆雜之色,“依我看,秦王待你是真心。他說孝期一過,便會向朝廷上表陳情,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,請封你為正妃。並且叮囑我不必為方家之事擔憂,想來是已有應對之策。”

言罷,又想了想,添了一句:“我瞧那□□倒是風姿不俗,年歲不大,行事卻很是穩重,待人接物都十分得體,與老秦王決然不同,稱得上是位良人。”

心中最大的兩個隱憂都落下了,方家那邊秦王叫他不必操心,他雖然不可能就此甩開手去,但□□說的胸有成竹,他便覺一直提著的心隱隱松下一些;再有就是□□聘女兒為正妃一事,他原先怕只是秦王府一時托詞,要分散方府的註意,可今日見□□誠懇如斯,甚至斬釘截鐵地立誓此生只有蕙心一日,覺不納二色、無異腹之子,若有違之天誅地滅,叫秦王府一脈斷子絕孫。

誓約狠厲不說,文老爺在商場沈浸多年,自然能看出這位尚未得朝廷明旨承爵,卻已聯手母親將秦王府內外把持、甚至彈壓下得寵多年的庶母與庶出弟妹,手腕可稱“不俗”二字的□□字字不虛。

這會回到家裏,他心中驚訝仍為完全散去,此時說完了正事,三人坐著飲茶,文老爺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阿蕙你從前與那□□……當真不識?”

蕙心無奈地笑道:“女兒自幼長於閨閣,雖則咱們家規矩不似那些讀書仕宦之家,姐妹們素日也能隨著母親出門逛逛,可素來都是一體行事,女兒哪裏能夠見到□□呢?不過……”

她微微一頓,似有些遲疑模樣,文夫人忙催促道:“想起什麽了?”

蕙心眉心微蹙,遲疑著道:“是前年到園子裏避暑時,女兒在西邊的亭子裏撫琴,曾有人於墻那端以笛相和,咱們家的意荷園旁不正是王府的園子嗎?女兒那時心怕外男驚擾,便不再到那亭子裏撫琴了。如今細細忖來,與咱們園子西邊相接的是王府別院東端,自來長子居東位,怕那日吹笛之人,真是……”

“那就是前緣了。”文老爺心中還有隱隱有些放心不下,此時聽女兒如此說,也實在是想不出旁的緣故,只能罷了。

第十六回 戰鼓擂第一:斷胡氏……

三人又說了一會子話,蕙心剛要起身告退,忽見外頭一個婆子匆匆忙忙地進來,滿面驚慌:“老爺、太太,不好了,有人要害四姐兒啊。”

三人聽了大驚,定睛細看才發現這人竟是徐姨娘身邊的心腹周嬤嬤。

文老爺猛地站起,緊緊盯著周嬤嬤,催問:“阿沁怎麽了?誰要害她?”

“是姐兒的嬤嬤胡氏。”周嬤嬤一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,“往日姨娘與姐兒都待她不薄,可她竟想在給姐兒的湯食中下藥拿捏姐兒,若不是姐兒身邊有個婢子機敏又通幾分醫術,將事情撞破了,只怕那臟東西就要入了姐兒的口了。”

她邊說,邊磕了個頭,哭道:“老爺、太太,你們可一定要給姐兒主持公道啊——”

文老爺面色陰沈得仿佛能滴出水來,眼中的怒火厲色叫人只瞥見一眼便渾身戰栗,文夫人壓住怒意,道:“老爺,咱們還是到樂順齋去瞧瞧,那裏只怕正亂著呢。”

“正是。”文老爺點點頭,咬緊後槽牙,冷笑道:“我倒要看看,她怎麽就那麽大的膽子,敢在我文家用那樣的骯臟手段!”

秦嬤嬤這會急得直□□,見三位主子匆匆擡步要往出走,總算在轉到回廊時摸到個空檔來到文夫人身邊,附在她耳邊低語兩句。

文夫人眉心登時緊擰到一處,文老爺察覺到動靜,回頭一看,滿面焦急之色,催問:“怎麽了?”

“老爺,那胡氏她男人正是我的陪房,正是如今跟在老爺您身邊的那個胡興。”文夫人沒有半點遲疑,坦然相告。

文老爺腳步一頓,偏頭看她一眼,略加柔聲道:“我是知道你的,咱們先去看看。”

文夫人點了點頭,“她若真做出了那等子事,那是斷容不得她了。”

文夫人知道徐姨娘的心性,明白她不是平白生事無中生有之人,能鬧到她與文老爺的面前,那事情定然是實打實的了。

而她素來治家甚嚴,自詡治家嚴明家風端正。胡氏身為她配房的媳婦,犯下這種事情,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。

因此,文夫人面色亦十分陰沈,二人一路疾步,蕙心跟著他們不得不不斷加快腳步,乃至走到樂順齋前時,竟都有些微喘。

眾人來到樂順閣,便見屋中燈火通明,閆大夫竟也被請了過來,此時正捧著一包藥粉細嗅查驗,正屋當地上跪著個豐腴白凈的婦人,長得也算清秀端正,可此時面上滿是驚恐之色,五官扭曲,渾身因驚懼而微微顫抖,文老爺只看了一眼,就擰著眉別過頭去。

那婦人聽到一疊聲的通傳,知道是太太來了,便如同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,忙轉身向文夫人撲了過來,嘴裏咬死認定了:“太太,那藥是我給姐兒求來養補身子的好物,可不是如那丫頭所言那般害人的東西,她定是因我呵斥過她幾回,心存恨意,這會有意陷害!”

她此時不過仗著給東西的人說那物平常大夫是查不出來的,又見閆大夫擰著眉翻來覆去看了半晌也沒說出個結果,才橫下心咬死了是給錦心的補身的。

見文夫人面色仍舊陰沈不為所動,胡氏咬咬牙,又哭道:“徐姨娘素來忌憚我是太太您陪房的媳婦,我在姐兒屋裏並不得重用,也不教姐兒不許親近我,可我待姐兒的心卻是比人都誠的啊!姐兒吃著我的血化作的奶長大,我拿姐兒比我自己孩子看得還重,又怎麽會害姐兒呢?”

“滿口胡唚!”文夫人眉心一跳,看向胡氏的目光冷極了,那邊文老爺已經一記窩心腳將胡氏踹了出去,罵道:“素若是什麽樣的人,我和你太太不比你清楚?”

徐姨娘此時也道:“既然是為沁兒好,給她補身的藥,緣何卻偷偷摸摸不敢光明正大地擺上來告訴我知道!沁兒打小就不與你親近,不愛叫你餵奶,凡你餵奶、伺候必是要哭鬧的,因你夫君常年跟著老爺在外奔波,我憐你母女在家不易,才容你留在姐兒身邊,每年凡是節賞恩賜,你都必定是頭一份的!怎麽到了我嘴裏,倒成了我忌憚你,不叫姐兒與你親近了呢?!你在此口口聲聲挑撥太太與我,是何居心?!”

錦心打小不親近胡氏、不愛喝胡氏餵的奶、也不叫胡氏上前伺候、胡氏一靠近就哭鬧,這些文老爺都是知道的,此時定了定神,便冷笑道:“阿沁打出生後便不與你親近,我倒不知素若還有那能耐,叫小小的孩兒就能聽懂她說的話,知道要疏遠誰!”

文夫人沈下心,冷冷地看向胡氏:“你說,你究竟為何要害姐兒。”

這會不用閆大夫開口,她也知道這胡氏行事一定有貓膩了。

方才聽到徐姨娘言語,文夫人神情微有動容,旋即冷色更重。她頭次放下端方儀態,傾身掐著胡氏的下巴,冷聲道:“我告訴你,你那東西最好沒入了沁兒的口,但凡傷了沁兒半分,我定然叫你償命!”

這時閆大夫終於開口:“老爺、太太、姨娘,此藥粉是否是這位婄雲姑娘所言的‘罌粟’,老朽暫且不知,但此物中確有部分能夠使人成癮的藥物,況此香氣甚異,如非妖異,斷不如此。至於這位嬤嬤口中‘補身’之用,老朽卻未曾看出了。”

此言一出,室內眾人的面色俱都冷了一冷,文老爺怒罵道:“賤婦!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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